Friday, December 07, 2007

劉曉波﹕理性的荒謬及其殺人──獄中重讀陀思妥耶夫斯基

劉曉波﹕理性的荒謬及其殺人──獄中重讀陀思妥耶夫斯基

quotes:
" 在我看來﹐文學的第一審美屬性就是悲劇性﹐凡是偉大作家﹐無一不傾心關注人類的苦難。我在北師大講授文藝學時﹐拋開教育部指定的“文學概論”﹐專門講“文 學的悲劇性”。某次授課的內容﹐我以俄羅斯最偉大的作家陀思妥耶夫斯的創作為例﹐向學生講述了“苦難是文學之母﹐牢獄是作家的搖籃”。因為﹐陀思妥耶夫斯 的創作以十年苦役生活為轉折點﹐他的早期創作《窮人》﹑《雙重人格》(1846)﹑《女房q》(1847)﹑《脆弱的心》(1848)等作品﹐盡管已經表 現出關注底層苦難﹑探討人物心理和神秘色彩﹐但他的主要代表作《被欺凌和被侮辱的》﹑《死屋手記》﹑《地下室手記》﹑《罪與罰》﹑《白痴》﹑《卡拉馬佐夫 兄弟》﹐全部是十年苦役生涯(1849年-1859年)結束後的產物﹐標志著他對人性﹑苦難﹑時代﹑世界和上帝的獨特的體驗﹑理解和表達。(chinesenewsnet.com)

在這些代表作中﹐我最偏愛《死屋手記》和《地下室手記》。現在﹐自己身在獄中﹐重讀這兩部作品﹐更有一番別樣的感受。(chinesenewsnet.com)

《死屋手記》和《地下室手記》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後期創作的開端之作﹐最鮮明地表現出陀氏對人性惡的深刻洞察和擅長心理分析的特點。更為重要的是﹐這兩部作品標識出陀氏後期創作的主題﹕對苦難的關注﹑對人性惡﹑上帝和理性局限的思考。(chinesenewsnet.com)

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是貴族﹐但在流放地﹐他必須和形形色色的罪犯在一起﹐恐懼下的苦難和人性敗壞﹐赤裸裸展現在他的面前﹐在刺痛著他那顆敏感的心的同時﹐也激發出他對底層﹑苦難﹑邪惡的思考﹐也使他重新找回對上帝的信仰。(chinesenewsnet.com)

《死屋手記》﹐記述了他的流放生活。在流放地的監獄高牆內﹐到處是骯臟和恐怖﹑人性之殘忍和無恥﹐人在嚴酷環境中的失控﹑變態乃至瘋狂。然而﹐身處人間地 獄中的陀思妥耶夫斯基﹐卻在沉思中仰望看不見的天國﹐堅定的信仰矗立在他的靈魂深處﹐上帝給了他樂觀的確信﹕“從監獄高牆也能看得見的天堂﹐引起他對未來 ﹐已非遙遠的未來的向往。這樣的時刻會到來──監獄﹐打著烙印的面孔﹐非人的辱罵﹐永恆的毆打﹐野獸般的長官﹐臭氣﹐污濁﹐自己和他人不停作響的鐐銬── 這一切都將結束成為過去﹐新的高尚的生活將要開始。”(chinesenewsnet.com)

在鐵窗外的廣闊與高牆內的狹窄之間﹐也就是在自由與鐐銬﹑尊嚴與羞辱﹑清新與渾濁之間﹐只要保持堅定的信仰﹐上帝的祝福終將降臨。正是對上帝的虔誠﹐對信仰的堅定﹐給了陀氏在絕境中的希望。或者說﹐信仰拯救靈魂﹐絕望給人以希望﹐監禁肉體的牢籠讓精神得以自由翱翔。(chinesenewsnet.com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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